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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里的老北京
作者:文·图/姜岭
来源:旅游杂志社
发布时间:2020-05-09 16:02
  老北京有句俗话:北京的胡同数不清,“大胡同三千六, 小胡同赛牛毛”。当然, 这里所说的胡同,是指广义的胡同, 包含街巷在内。从狭义上说, 胡同的来源与含义, 众说纷纭,从明代起就争论不休,至今没有公认的结论。“胡同”一词,从文献记载看,正式出现于元代, 是没有异议的。






 
  胡同的前世今生
 
  著名语言学家张清常教授在《胡同及其他》一书中,专门从语言学的角度对“胡同”这个词进行了分析,指出胡同这个双音词的种种写法,是借字表音。张先生认为它源于蒙古语“浩特”的音转,即“水井”。但却找不出蒙古语文的直接证据,也无法解释根本没有水井的北京山区照样有“胡同”的现象。
 
  从资料看,这种说法来源有二。明万历年间宛平知县沈榜的《宛署杂记》,“衚衕本元人语,字中从胡、从同,盖取胡人大同之意。然二者皆从行,迨我朝龙兴,胡人北徙,同于荒服,亦其谶云。”这段记载做出了几个判断。一是“衚衕”为元人语。有专家据此判断“元人语”即蒙古语,这是蒙古语源的出处之一。但这种观点存在天然的漏洞。比如今人记载“清人语”,你会仅仅判断是满语吗?肯定不会。有可能是满语,但也有可能是汉语。清楚了这一点,以上判断的逻辑矛盾就不言自明了。反过来,持此论点的人,为论点而寻找有力论据,就显得殊为牵强了。二是胡同大概来源于“胡人大同”之意。“盖取”,沈榜明确说这是猜测,此观点基本不为专家学者认可。持蒙古语观点的人,天然地排斥了这个判断。1944 年,日本人多田贞一的《北京地名志》延续了沈榜的说法,“胡同正写是衚衕,相当于小通道、横街、小巷等。它从蒙古语来的。在蒙古,比村稍大的部落就叫胡同。”此假说在20 世纪80 年代风靡一时,但基本不为现代学者所认同。
 
  胡同到底是怎么来的?《康熙字典·行部》《正字通·行部》等辞书注释胡同,“衚衕,街也”,“京师街巷称衚衕,或省作胡同”,足见胡同与北京的关系之密切。但此提法只解释了胡同是北京地区的街巷通名,对其内涵和来源却无其他内容。元代熊梦祥的《析津志》记载,元大都“大街二十四步阔,小街十二步阔。三百八十四火巷,二十九衖通。衖通二字本方言。”明代张萱的《疑耀》提到,“京师人呼巷为衚衕。世以为俗字,不知《山海经》已有之,食嚣鸟可以止衕。”可见,关于胡同的由来,历代研究者都进行了探本溯源的有益尝试。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有关胡同的争论还将持续下去。






 
  关于胡同的书写方式,在历代文献中有多种记载,除衚衕外,还有胡洞、衙衕、火弄、衖通等。衖,音xiang,通巷;也有人认为音hang,至今其方言音仍在,大多在四川等南方地区,代指小巷子。明代中期以后,衚衕二字的书写才基本趋于规范。
 
  关于胡同的语源,还有一种意见,认为衖是衚衕的和音字。清光绪年间朱一新的《京师坊巷志稿》记载,“今南方呼巷为衖,北方呼巷为胡同。衚衕和音为衖。衖见尔雅,衕见说文,皆古训也。”此外,清代朱骏声的《说文通训定声》、徐灏的《说文注笺》等书也认为衖为衚衕的和音字。在汉语中,和音字是比较特殊的语言现象,如孬(不好)、甭(不用)、嫑(biao,不要)、歪(不正)、叵(不可)、诸(之于)皆为和音字。
 
  从胡同的功能着手探讨胡同的来源,也许是一种有益的研究。前人对此均有涉足,但大多一笔带过,深入探讨的资料不是很多。古代建筑极为讲究城市建筑的防火功能。在冷兵器时代,营造城池,对外的重点是防御,对内的重点是防火。防御方面,典型的如角楼、城门、瓮城、城墙、护城河等。防火方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重要。比如徽派建筑“马头墙”的典型功用就是防火。如今其美学意义上的装饰作用更为突出,防火的功能倒被人忽略了。北方地区气候更干燥,包括故宫在内,历史上北京城不乏成片火灾的记载。胡同的建筑功用,当同样如此,首先是防火,其次才是通行。对大城市的居民区和商业区来说,防火的需求应该更为突出一些。
 
  街巷胡同在元大都城内有严格的规制,就深刻体现了这种都城营造思想。北京市方志馆的罗保平认为,火巷和衖通同时出现于《析津志》,可见火巷不是胡同的另一种写法。北京市社科院历史所的孙冬虎则认为,火巷源于宋,是房屋之间留出的狭长空地,以充当防火的隔离带而得名,平时是人们出入的通道。在此,火巷代指比较狭窄的小胡同,衖通是比较宽阔的大胡同,二者共同构成元大都的街巷系统。北宋汴梁(今河南开封)城内遍布火巷,也叫火弄。在河洛官话里,“火弄”倒类似于今天“胡同”的发音,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元代以“儒学治国”,其治国之道受中原文化影响,当是不争的事实。今天陕西西安还有叫做火巷的街道。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几条结论:1、胡同的功能,一是防火,二是通行;2、胡同的蒙古语源存疑,其他方言不能排除;3、胡同自元代开始成规模出现,代指街巷;4、胡同名称涵盖全国,以北方为主,京师为盛。






 
  老北京最早的胡同
 
  曹尔驷先生的《北京胡同丛谈》(1981 年)曾谈到,胡同最早见于元曲。如,关汉卿的《单刀会》有“杀出一条血胡同”,元杂剧《沙门岛张生煮海》中,张生问梅香“你家住哪里?”“我家住砖塔儿胡同”。列位看官,这“砖塔儿胡同”,就是今天西四的砖塔胡同。胡同得名于街口的“万松老人塔”。这条胡同,是有文献记载可查的、至今依然存在的、明确叫做“胡同”的古地名。砖塔胡同,也被公认为老北京最古老的胡同,至今已有700 多年的历史。
 
  砖塔胡同东起西四南大街,西至太平桥大街,中与敬胜胡同、鲜明胡同、核桃巷相交。《北京市西城区地名志》记载,胡同全长805米,宽约4米。因东端南侧有万松老人塔,故名。明代属咸宜坊,清代为镶红旗地界。万松老人塔,为密檐式砖塔,《日下旧闻考》卷五十载:“万松老人,耶律文正王之师也……砖塔七级,高丈五尺……有石额曰万松老人塔”。2013年被列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万松老人,就是万松行秀禅师,金代河内人(今河南洛阳人) ,金元年间的一代宗师,自称万松野老。年轻时就声名赫赫,曾于南宋绍熙四年(1193年),也是金明昌四年,在中都城受到金章宗的接见。机缘巧合,他成为元代开国重臣耶律楚材的老师,授学三载,“以儒治国,以佛治心”的思想对耶律楚材影响很大,进而深深影响到蒙古统治者。






 
  耶律楚材,契丹贵族,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九世孙。其父老年得子,用《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虽楚有材,晋实用之”为其取名,长大后果不负众望,成为一代名臣。湖南长沙岳麓书院有一副“惟楚有材,于斯为盛”的名联,也取材于此。“惟”,这里作语气助词,意指“楚地人才众多,此地(培养的人才)为三楚之冠”,并非刻意贬低其他区域。
 
  行秀禅师81岁圆寂后,弟子们为他修建了这座八角九级密檐砖塔,成为大都城西南角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奉敕修九级,仍旧制。”1986年,在重修中发现清塔里面包着元塔,是古都建筑史上的奇观。这种“建新包旧”的建筑方式,非万松老人塔所独有。当年拆除西直门城楼时,就发现明代城楼里面包裹着元代城楼。今人只能想象古人的聪明才智。
 
  塔院不大,淡雅清幽,葡萄藤爬满半个院子,筛下一地阳光。院子由正阳书局公益性经营,老地图、老门扇、老门墩儿等老物件分列砖塔周围,充满文化气息。南面的书店不错,很小众,每次去总能淘到几本心意的新书和旧书。闲暇时是个读书品茗的好去处。
 
  砖塔胡同34号院,鲁迅先生1923年8月2日至1924年5月20日曾寓居于此。胡同里还有座关帝庙,据说是清代的皇家遗物,可惜没有查到具体资料。这里原是破败不堪的大杂院,只是古砖残瓦间隐约透着老建筑的气派,现已由政府拨款进行维修。








 
  老北京最早的街巷
 
  北京最早的街巷,比较公认的说法是源于唐代的檀州街。历史上的檀州街,是北京最早的、可追溯的、有大致方位的街巷地名。其具体位置,有两种说法,一是广安门大街,一是三庙街。
 
  先说广安门大街。广安门内外大街一线,据考证自唐藩镇幽州建城起,就是东西通行大道。唐太宗贞观十九年(645年),于此大道东端南侧约500米处建成悯忠寺(即今法源寺)。老北京有“一座法源寺,半部北京史”的古谚。辽金时期,此街尤为繁华,是北京最古老的大街之一。辽南京城沿用唐幽州城旧址,城垣四至及城内布局如街道坊巷等,大体没有重大变化。金贞元四年(1155年)重建中都城,设西门三,其北门为彰仪门。这大约就是老北京人误称广安门为彰仪门的始因。金明昌三年(1192年),建成后的卢沟桥成为进出北京,连接华北平原与蒙古高原、松辽平原的咽喉锁钥。广安门大街一线就成为辽南京和金中都的核心区域。在金皇城北侧仍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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