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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砻江 180公里漂流
作者：文·图/汗斯
来源：旅游杂志社
发布时间：2020-09-02 19:13
雅砻江是金沙江最大的支流，也是甘孜藏区最漂亮的大河。雅砻江日夜翻涌的江水穿过甘孜丰饶的土地，穿过百年流淌的时光，串联起世代生长于斯的藏民质朴的生活和探险爱好者追寻的脚步。我们从德格县阿须乡下水，沿雅砻江漂流180公里到达甘孜县城附近起水。沿途经过十余座藏传佛教寺院，无数的藏族村落，历史文化的浸润让这里更多了人文的滋养。
这些年我翻过许多山，却鲜有涉水。受探险家王冰之邀，我参加了在四川省甘孜藏区雅砻江的漂流。9月22号，和几个小伙伴在成都汇合，我们年龄不一，行业不同，但却同样热爱户外运动，喜欢享受自然中的一切。
第二日，我们从成都出发，开车前往道孚县城，与王冰大哥和其他队员汇合。从川藏公路驶入317公路，317上的游客少了很多，而在那些更为偏僻的山间小道，几乎没有任何的游客。河水还是那样清澈，草原依然那样油绿，牛儿、马儿的铃铛声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更加清脆，无论高原上的风怎样狂野地掠过，这群草原生灵的双眸依然清澈明亮。
经过的寺院
到达道孚县时已经晚上7点了，见到了这次一起漂流的朋友们，各个都是不同领域的高手。我们住在一家民宿，民宿是二层小楼，房前有一个大花园，还有一个葡萄架。
第二天一早，我们前往道孚寺。道孚寺不是热门的景点，游客很少。我想要拍摄一些念经的场景，于是便小心地询问了一个上早课的喇嘛。起初他拒绝了我，后来听说我要做一个关于甘孜漂流的纪录片，才应允。整个拍摄过程中，坐在靠门位置的喇嘛非常调皮，总是在镜头前做鬼脸；而前面的大喇嘛都是正襟危坐，有时摆手不让拍摄。在主殿旁边的一个小殿只有一个喇嘛，他诵经、打鼓、敲钵，神情专注，手翻着经文，嘴里念着佛经，时不时还会看看我的镜头，然后会心一笑。公路两旁山坡上寺院林立，金碧辉煌，有名的寺院香火旺盛。
离开道孚，我们继续前进。车翻过高山，穿过村庄山谷，甘孜的美景让人赞叹不已。下午经过一个小镇，王冰大哥说小镇后边的山谷里有一个很大的佛学院，因为不为游客所知，又被前边的山挡着，所以去这个寺院的人很少。我们决定去看看，于是开车穿过尘土飞扬的小镇，拐上小镇后边的山谷，一块平坦的盆地出现在眼前。盆地被高山揽在怀里，盆地尽头有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高山，谷底靠近山的地方修了很多大殿和僧人住的棚舍。盆地正中有格萨尔王的雕像，一座白塔很有尼泊尔风格，塔顶有天眼瞭望四处。
正好赶上寺院的大法会，人潮涌动。这里聚集了寺院周边乡镇村落的居民，也吸引了很多从其他寺院赶过来听经的喇嘛。大殿里讲经刚刚开始，大殿外便下起倾盆大雨。据寺院的人说，法会持续7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来的人是最多的。因为晚上还要赶往第二天下水的营地，所以我们匆匆游览了一下寺庙后便离开了。这时雨停了，阳光从雨雾中钻出来，照在寺院的金顶上，非常耀眼。寺院大门外的山谷里挂起两道彩虹，庄严的寺院也被这绚丽的双彩虹装点出了些许梦幻。与这样美好的场景不期而遇，真的是旅程中的一大幸事啊！在之后的行程中，我们还遇到过另外两个寺院的大法会。整个8月甘孜地区寺院法会密集，如果喜欢拍摄藏族人文，在这个时间段来再合适不过了。
下午的路程中，我们走错了路。又原路返回，翻过一条灰尘漫天的土路，拐进了一条狭窄的乡间小道，终于看见了雅砻江。夜幕快要降临时，天边的晚霞染红了远处的群山，照在山谷下的雅砻江上，而整条公路只有我们一辆车在行驶。夜幕完全落在河面上时，远处小镇闪烁着万家灯火，但却不及天边那轮皓月明亮。当晚，我们在活佛家的大院子里扎营。是日中秋节，大家在帐篷外包了饺子，就着这江上清风与山间明月，一起度过了一个野味的团圆节。
下水第一天风大雨大
清晨，阳光越过了山丘，洒在帐篷上，帐篷外活佛养的两只鹿在哼哧哼哧地吃草。在这自然天地间醒来，觉得一天都充满了活力。
深海是一个资深的潜水教练，也是白水漂流的资深玩家。他做事负责又仔细，前一天晚上，他和沧海把大家要穿的所有干衣都检查了一遍，还用粉保养了一遍，整齐地叠好装在行李袋里。早餐后，深海开始给大家讲解下水注意事项和干衣的穿着方法。大家或坐或躺在大院子的草甸上，沐浴着暖融融的阳光，听深海细致全面地讲解皮划艇的各项知识。小明和阿坚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录，他们是我当时徒步克勒青的队友。
早上培训完后，我们去了阿须乡的一个寺院。寺院不大，一个小喇嘛领着我们进入大殿，详细介绍了寺院里的佛像。离开寺院后，我们到江边开始组装装备，起初江边空无一人，等装备组装得差不多的时候，旁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孩子、老人、和尚，还有在镇上做饭的一对汉族夫妇都赶过来看。藏族人天生怕水，在岸上大家坐在皮划艇里玩得不亦乐乎，但一说要放舟下水，又都担心地走开了。在走走教练的示意下，一个勇敢的大喇嘛坐在浆板上尝试了一下，大家看见大喇嘛安全得很，便又纷纷抢着上皮划艇体验一下。所以，对于任何还不为大众所熟悉的事物，只有体验了，才更容易被接受，然后才有可能继续发展下去。我想，如果爵士冰的大河漂流能推广起来，一定会有更多的皮划艇爱好者出现，在藏区这么多充满好奇的人中，说不定哪天就能诞生一个皮划艇高手。
皮划艇远去，我开车来到前边的大桥边，准备拍几个皮划艇经过的镜头。村里有几个人也专门骑摩托车赶到桥上，趴在围栏上期待着。然而，皮划艇刚出发一小会儿，天空就开始乌云密布，下起雨来。我的拍摄计划也被迫停止了，于是赶紧赶往下一个营地等待他们。
二师兄和钟峪已经到达了选好的营地。营地挨着一个寺院的法会现场，现场扎满了白色的帐篷，来往车辆和行人络绎不绝。扎好帐篷后，我和二师兄去法会营地打水。这里设有一根管子，把旁边的泉水引来，旁边有两个大型火炉，柴火烧得很旺。灶台上架着两口大锅，一个煮酥油茶，一个烧开水，免费提供给参加法会的人。负责管理这里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热情地帮我们打水，还邀请我们去帐篷里做客。但由于这次后勤缺少人手，我们的行程安排又非常紧，所以只能作罢。返回营地时，漂流的人已经回来了。第一天河上大风大雨，所以大家都划得有些吃力。超人在营地开始发烧，晚上一直坐在车里睡觉，晚饭都没有吃；走走教练肚子着凉，一直腹泻不止。在户外，有一个好的身体是多么重要呀！傍晚，我和两个当地的小伙子一起骑摩托车在草地上狂飙，他们好奇我们的皮划艇，我挺享受他们新买的摩托车。晚饭后，天空又下起了大雨，雨滴噼里啪啦打了帐篷一夜。
4小时漂30多公里
一夜大雨过后，雅砻江的水涨了一些，水流更加湍急。今天我们要漂流30多公里的距离，而天气却丝毫不见好转。快到中午的时候，乌云才渐渐散开，阳光终于洒在了雅砻江上。我们穿好了防水干衣，准备出发，当地的藏族朋友特意来送行。一路沿江而下，岸边遇到的乡亲都热情地和我们挥手问好，还有小朋友骑着马沿着江边追赶，没有路的时候他们才停下来，一直挥手送我们远去。段炼在水流比较平稳的地方把浆交给了我，让我自己掌舵。起初总是控制不好，适应了一会儿后，两边的浆板就能得心应手了。如果这个时候能喝瓶啤酒，那就完美了。蜿蜒的河流穿过一座座村庄，平稳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穿越狭窄的山谷时，却又水花飞溅，惊涛拍岸。我们时而放松享受在江上放任自流的感觉，时而要绷紧神经，沿着江水激流勇进，张弛之间，乐趣无穷。
江水流速很快，我们4个小时就漂了30多公里。营地扎在一个靠近村庄的地方， 我把行李拿到帐篷，刚换下防水干衣，就听到帐篷外边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我急忙跑出帐篷，看见厨房帐汽油炉子周围已经烧起火花了， 眼看着帐篷就要被点燃。二师兄一把拎起汽油炉子扔出帐篷，这一扔，门厅前洒满了汽油，火苗噌一下就冒了起来。众人赶来，有用脚拼命踩火的，有拿着桨板铲沙子的，大家齐心协力，总算把火扑灭了。整个厨房帐篷惨不忍睹，刚切的菜洒了一地，里面的桌子椅子也是东倒西歪，还好帐篷只是烧破了一个边角，其他地方完好无损。火刚灭，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间又狂风大作，大风中夹杂着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走走之前扎好的帐篷还没来得及打地钉，一下子就被大风掀翻了，吓得我们赶紧扑上去，折腾了半天，终于护住了所有的帐篷，但我们全都变成了落汤鸡。老天像是和我们闹着玩儿似的，刚把帐篷固定好，天就放晴了。要不是亲身经历，真不知道短短半个小时就能发生这么多事情。
雨停了，我们把打湿的衣服挂在吊桥的钢丝上晒干，然后在凌乱的厨房帐里吃完了晚饭。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我换好跑鞋，背起越野跑包，奔向河对岸的小路。沿着江边小道跑，越跑越美，根本停不下来。小路沿江穿过山谷，跑过白塔，跑过寺院，跑过雅砻江上的吊桥。村庄外草场上牛羊悠闲地吃草，牧羊犬在牛羊群中奔跑。村里的妇女在转经筒边捻着麻绳聊天，好奇地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享受这奔跑时的安宁，没有沉重的行李，没有烦恼的心事，只要不断地迈腿向前就好了。返回营地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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