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草甸上乳白色的晨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散开的时候,那一簇簇耀眼的红色便从晨雾里面显现出来,这是生长在香格里拉的狼毒草,火焰般红遍了原野,燃红了秋天。
荞麦熟了,青稞熟了,生长在香格里拉草原上的狼毒草也开始红了,最美的秋天来了。当看到藏区的朋友发来的视频时,我的心不禁被震撼了。于是,约上几个朋友,驱车直奔雪域高原的香格里拉,去拥抱那金色而又热烈的秋天。
早晨,我们便从丽江古城出发,沿着214国道驱车前行,1个小时后便来到了金沙江畔的石鼓镇。汹涌湍急的金沙江就是一道天然的分割线,东南岸为丽江市,西北岸是迪庆州。溯江而上,两岸断崖绝壁,崇山叠峰,逶迤蜿蜒。金沙江水流湍急,漩涡相套,险浪相逐。呈现出山中有水,水中有山,山缠水绕的景观。车子驶过横跨在江面上的金沙江大桥,便进入云南省的藏区——迪庆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县的地域,这里地处青藏高原南延部分,是横断山脉的西南腹地。
汽车沿着金沙江岸边行驶一段后,便缓缓地爬升开始进入横断山脉的深山峡谷,沿着硕多岗河边岚回雾绕的214国道一直蜿蜒向上。随着海拔渐渐升高,从峡谷中升起来的形状各异的云雾,以及从远方飘浮而来的云彩便时常缠绕在身边,汽车也就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好似颠簸在波峰浪谷中的小船。进入香格里拉大峡谷时,美丽的格桑花盛开在公路的两边,散发着一阵阵醉人的馨香。到红旗村附近时,只见哈巴雪山屹立在不远的峡谷边沿,蓝色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飘浮在雪山顶上;山脚下一个个藏族、傈僳族和彝族村庄星落棋布点缀在原野里。两个多小时后,越过一道山垭口,视线顿觉开阔起来。214国道路边那些不断映入眼帘的金黄色青稞、荞麦,随风送来阵阵清香。
汽车行驶到了小中甸,只见雪山环绕之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坝子和草甸,狼毒草如无边的丹霞那般耀眼,一直“燃烧”到雪山林线处山半腰的杉林旁。我不禁想起在6月的夏天,我去拍摄德钦县的梅里雪山,从小中甸经过。只见那绿色的草原上,还有藏族村庄里外的一些角落,生长着一些金灿灿、黄澄澄的鲜花,那一片片,一簇簇,一丛丛,一朵朵的黄花,熠熠辉耀于草原之上。走近细细观察,这花的黄色呈现着浅黄、深黄、嫩黄、鹅黄等各种不同层次的黄。当我将眼前的这些美景一一收入镜头后,才想起问藏族朋友这是些什么花?他微笑着告诉我:“这是狼毒花,9月下旬至11月上旬,即将枯萎的狼毒花全身就变成了火红色,如同正在燃烧的火焰红遍了整个草原。那时你看了才会真正体验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含义。狼毒,这种生长在雪域高原的‘诡异’植物,是最美丽的‘高原红’。这种狼吃了都会中毒的野草,因其壮丽的红色成就奇异的美景,也因此保护自己的存在。”
狼毒花多见于我国的东北、青藏高原和俄罗斯的西伯利亚。而生长在香格里拉的狼毒花俗称“闷头黄花”,又叫火柴花,瑞香科狼毒,是一种有大毒的草原植物。狼毒花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叶子长圆型,轮生,花单性,结蒴果,扁圆形。其根、茎、叶均含大毒,可制成药剂外敷,能消积清血;亦可做农药,用以防治螟虫、蚜虫;但人畜绝不能食之,这也是狼毒花名字的由来。狼毒花根系大,吸水能力极强,能适应干旱寒冷气候,周围的草本植物很难与之抗争。其根系越发达,毒性越大。在许多生态学家眼中,狼毒花又是草原生态的“警示灯”,当一处草场因过度放牧而荒漠化时,狼毒花就会大量生长,导致草甸的退化。然而,在我国的青藏高原、川西高原和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等藏族聚居区,藏族同胞们用狼毒花制作成的纸张非常厚实有韧性,而且防虫蛀,所以常被寺庙印成能留传千古的经书。
第二天早上,我们继续驱车向前疾驶,目标就是前往香格里拉以北13公里的格咱乡。一路上,只见依拉草原、纳帕海等地的草原上那些已经成熟的青稞被人们收割下,正躺在路边的青稞架上烤太阳;牦牛、马儿在辽阔的草原上迈着绅士般的脚步悠闲地觅食;黑颈鹤拖着漂亮的长腿从纳帕海的湿地上空袅袅掠过……
尽管这一段的公路很不好走,坎坷不平的路面并没有影响到我们寻找最美秋色。不久,一片非常开阔的草甸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仍然有那令人陶醉的狼毒草,成片的火红映衬着片片金黄。太阳将暖光洒满草甸,本已很醉人的五彩草甸又铺上了一层高原之光。在这寂静的雪山下,祖祖辈辈生活着藏族牧民们,放养的羊群、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