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259 年,成吉思汗的后裔们横扫半个欧洲、罗马教皇惊呼“上帝罚罪之鞭”降临之际,欧洲人突然发现,让他们又恨又怕的蒙古铁骑疾风般消失了。与此同时,面对驰骋于阿拉伯半岛的蒙古铁骑,凭借红海天险与之决战的埃及人也突然发现,剽悍骁勇的蒙古军队竟如潮水般退去了……
钓鱼城 /陈万余摄
钓鱼城‘’独钓中原‘’牌坊
钓鱼城暗道出口——皇洞
钓鱼城兵工厂‘’九口锅‘’
钓鱼城城南城垣
钓鱼城城垣
在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连钓鱼城上殊死抗击蒙古军队的南宋军民也不知道,正是他们惊天动地的决死气概,令 “上帝之鞭”蒙哥大汗(元宪宗)命丧钓鱼城下。 自此,蒙古大军各路军团统帅们,纷纷原路折返,为争夺汗位发生内讧。整个世界的命运,也由此而改变……
钓鱼城位于重庆市合川区东北部的钓鱼山上,距合川城区约5公里,是国内仅存的一座完整的、真正的宋城,它坐落在嘉陵江、涪江、渠江包围的一个长形高地上,海拔319米,有拔地倚天之险。
传说远古时,有巨人在山顶钓鱼馈赠遭受洪灾的难民,巨人留下足印的石台被称为钓鱼台,如今临江的石台仍刻有“古钓鱼台”的大字,硕大的足印也清晰可见。
护国门是钓鱼城8座城门中最为宏伟的一道险关,位于城南的第二道防线上。它右倚10多米高的峭壁,壁腰上铺设的栈道可下至第一道防线;它左临百米悬崖,悬崖下便是滔滔嘉陵江。此地是保证城内外交通的重要孔道,尽管地势极为险要,但为了万无一失,护国门内又修一瓮城。
在护国门城楼拐角处,残存着一个炮台基座,由一整块两米见方的山石凿成,系当年的真迹。千古的历史风云洗礼,无数的游客手掌触抚,已使基座棱角不存,变得光溜溜的。
钓鱼城东城城楼/ 马恒健 摄
钓鱼城古地道内部结构
钓鱼城护国门
钓鱼城南一字城墙
钓鱼城始关门/马恒健 摄
钓鱼城蜿蜒的城墙
从护国门沿城墙东行100余米,是飞檐洞暗道,它是钓鱼城军民修凿的一条秘密通道,入口在城墙内,出口隐蔽在城墙外的怪石与草木之间。
在距飞檐洞暗道不远处,一处在世界军事史上都留下浓重笔墨的南一字城,展现在我眼前。
南一字城墙与主城墙成“丁”字形,如同从主城墙伸出的一柄利剑,直插嘉陵江心。它长数百米,高5米,呈阶梯状。南一字城是重要的交通运输通道。各种物资从南水军码头,通过南一字城顶部的通道运到山上。在战斗中,军队可以从这条通道快速散布到各个防御口,抵御敌军。
一字城在江心的一端,既是宋军补充给养的码头,又是限制蒙军在江岸集结的外围防线。从局部的战斗来讲,在一字城墙的宋军,可以从侧面以火炮、弓箭打击进攻主城墙的蒙军,即所谓射界无死角;从战略上讲,一字城墙截断了嘉陵江主航道,使蒙军大型战船不能顺江而下直逼重庆。一字城墙的创意,令人惊叹不已。
在一字城墙与主城墙衔接处,是一座视野开阔的瞭望台。我站在台上瞭望,只见伸入江心的城墙墙基尚存,只是高出水面不多;从江岸沿河坝越峭壁至主城墙的这一段一字城墙,支离破碎地湮没在荒草乱石之中,如同被斩成数段的蛟龙。不过,它毫无争议地见证着钓鱼城的腥风血雨。长剑锈蚀了,但它毕竟曾经令对手为之胆寒。
从城墙上看水军码头,直线距离并不远,但由于山势陡峭,山道只能在荒草中蜿蜒而下。行数百米后,眼前便是第一道防线的关口,名叫始关门。此关门当年承受着蒙军的直接攻击,起着缓冲作用。出“始关门”,其右侧峭壁刻有“上帝之鞭,折此城下”的大字,遒劲有力,颇有气势。细看,是原四川省委一位很有才气的领导人所题。
不出我所料,码头一切建筑荡然无存。能提示人们这里曾是码头的,是嘉陵江在此形成一个波平浪静的大河湾,以及江畔横七竖八堆垒着的修堤筑坝的大条石。当年,蒙军是从嘉陵江畔正面向钓鱼城发起攻击的,因此,水军码头应该是首先被南宋军民的鲜血染红之地。
钓鱼城远古遗迹——钓鱼台
钓鱼城远古遗址——钓鱼台
俯瞰钓鱼城护国门
护国门砲座遗址/马恒健 摄
题写在始关门外的“上帝之鞭 折此城下”/ 向家明摄
站在钓鱼城东门城楼看脑顶坪/ 马恒健 摄
大江茫茫去不还,而南宋军民的英灵,仍在我身边游荡。据《元史》本传及元人文集中的碑传、行状等所载,不少随蒙哥汗出征的将领战死于钓鱼城下。由此可以想见,钓鱼城之战之酷烈及蒙军损失之惨重。
游览“上帝折鞭”之处,当然是此行的重点。从瞭望台沿着城墙上的跑马道向东约 500 米,便来到东门城楼。钓鱼城三面环水,唯有东门无大江阻隔。
镇西门是钓鱼城西端的第一道关门。去镇西门途中,我游览了“九口锅”遗址。此处是中国最早能制造火器的兵工厂遗址,是中央军委明令保护的珍贵文物。南宋时期,利用火药的爆炸性杀伤力攻击敌人的兵器,正处于世界兵器发展史的飞跃阶段。守将王坚、张珏等集巴蜀能工巧匠于此,制造铁雷、火炮等威力巨大的杀伤性武器。该遗址虽濒临嘉陵江边,看似危险,却位于逶迤起伏的防御城墙的一段最高处,这样,既可保证安全,又能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将新造的火器送达前线。由此也可想象,当年的战事是何等惨烈。我看到,在一块比篮球场还大的较为平坦的高台上,当年兵工厂的脸盆粗的圆形柱础仍在,利用山石地面凿成的碾制火药的锅状凹坑一如当初。“九口锅”也因此得名。前几天下雨,直径两米到三米不等的“九口锅”盛满雨水,在明丽的阳光下熠熠发亮,如同英勇捐躯的南宋军民的不瞑之目。
钓鱼城作为南宋巴蜀山城防御体系的典型代表,在冷兵器时代,充分显示了其卓有成效的防御功能,成为蒙古军队不能攻克的堡垒。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古代战争馆特意制作了钓鱼城古战场的沙盘模型,以展示其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的重要地位。 从1243年到1279年,在大半个中国已被蒙军占领的情势下,钓鱼城军民以弹丸之地,力挽狂澜,抗击蒙军达36年,创造了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迹。
得知钓鱼城陷落的消息,正在大都 ( 北京 ) 监狱中的文天祥,为哀悼宁死不降的钓鱼城守将张珏等人所做:“气敌万人将,独在天一隅。向使国不亡,功业竟何如。”而世人对钓鱼城 “独钓中原”的称颂,既宣示着它骄傲历史,也展现着它的无比孤独与无奈。
今天,当人们走进这座曾让蒙古铁骑望而生畏的城池,走在饱经战火但依然巍然屹立的古城墙上时,心中都会油然而生一股苍凉豪壮之气。抗日名将孙元良浏览钓鱼城,不禁热血沸腾,写下“元鞑逞淫威,钓鱼城不破。伟哉我先烈,雄风万世播”的诗篇以抒怀 ;陈毅元帅以《登钓鱼城口占》赞道:“钓鱼城何处,遥望一高原,壮烈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
Tips:
路线 :从成都出发,经天府国际机场高速、成资渝高速、合安高速到达合川钓鱼城。路程 271 公里,用时 3 小时。
周边景点 :涞滩古镇,水波洞自然风景区。
特色美食 :合川桃片,合川米粉,鸡肉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