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新疆行,朋友原准备带我们走三条绝美的公路,第一条是省道101,因道路塌陷我们只走了一半;第二条是独库公路,因廊桥被积雪压塌目前正在抢修;第三条就是我们今天要走的伊昭公路,这条路全程不过180公里,只在夏季开放,要途经白石峰森林,翻越安格列特冰大坂,途经高山花海,穿行有若干360度大转弯的惊险山路,据说沿途移步易景,风光无限。但……我们早上接到讯息,伊昭公路因泥石流全线封路,这对我们又是一个打击。出门旅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困难,行前的周密规划终究抵不过旅程中的千变万化。虽有遗憾但我也只能相信——没有此,一定会有彼,“骑驴看唱本”的行走也必有它的精彩之处。
下了高速恰逢修路,所有车辆只能在一条很窄的土路上双向行驶。土路遇见雨就泥泞成一条烂路,但烂路方显英雄本色,我们的司机仗着车好技高,基本遇坑不躲,见水加速,还骑着路埂儿超车,生生把我们的越野车开成了坦克。
进山了,道路虽是绕山转,却是平缓了不少。司机一个转向把车开下了路基,又一头朝着沟底扎去,接着趟过两道溪流,就盘上了对面的一座山。这显然是牧民的私有牧场,山道是一条又窄又陡的土路,最多能走个拖拉机,应该是山顶牧民出山入沟的唯一通道。我们的越野车右侧擦着山体,左侧碾着土路的外沿踯躅而行。
登顶后车门打开,一股凉爽的山风迎面而来,虽然身后还有更高的峰岭,眼前却是“一览众山小”。远山苍茫,近壑葱茏,阳光迷茫,乱云飞渡,野草在劲风中摇曳,顽强地唱着生命的歌。那一条悠长车辙的尽头停着我们的“战马”——越野车。朋友支起三脚架,他应该能拍出满意的片子了。我躺在草地上,含着一根草梗,吸吮那根茎中的甘甜。无边的穹庐笼罩着一切,太阳晒迷了我的眼。一扭头我发现坡上一捧盛开的红花就站在洁白的云朵旁边,没有了一切的嘈杂与喧闹,四野静成了一曲伤感的蓝调。此时海子的诗句浮现在我的脑海:目击众神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没有什么比这野生的野景更能触动人的情怀了。
刚刚出山,大雨夹着冰雹倾盆而下,哇,幸亏出了山,若困在沟里后果不堪设想!
大雨滂沱终于改为小雨淅沥,雨刷仍然忙个不停。我们不愿在酒店避雨,便开着车出来闲逛。雨雾朦胧中前方出现了大片粉红,原来竟是无边无际的芍药花田。我们撑伞步进花海,那万千花梗难以承受生命之重,婀娜着腰肢轻轻摇摆,却仍尽力托出大朵的花冠。花冠与花苞们手拉着手结成了铺天盖地的云霞,云霞的尽头是黛色的天山,而流动的雾霭好似天山肩上似披似挂的轻纱。羞涩的太阳在云层中躲躲藏藏,偶一露头,便让那太阳雨化成了天边的彩虹。刚刚的暴雨让所有的芍药都成为闭月羞花,却也有那胆大的在初露的阳光下试试探探地伸展着自己的花瓣,于是我们便看到有晶莹的水珠正在向娇黄的花蕊颤巍巍地滚动……阴晴雨雪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因此,明媚娇艳与风中凌乱全是美丽。
过了昭苏城,几十公里外就是大片的丘陵,那是哈萨克人的牧场。 我们在碧绿的丘陵中起起伏伏,渐渐地就把道路与喧嚣甩得老远。牧场郁郁葱葱,山丘像铺着厚厚的地毯。东边的黑云正在游走,带着疾风暴雨掠过山头。在暗蓝的天幕中,远山顶上那几座小小的蒙古包却奇妙地沐浴在一小片天光中,如海市蜃楼。但仅一瞬间,神奇的幻像便被风云带走,仍是黑云压顶,风呼雨啸。 而此时的西边艳阳正在突出重围,放射出万丈耶稣光,光芒投射在半坡上,恰有一位牧民潇洒地策马飞奔,让寂静的草原有了灵魂。一群牛羊正在山顶徜徉,云海就在它们身后涌动,仰拍的画面里它们宛如天边的神兽,慵懒而自由。
这几座山丘是一对哈萨克牧民的草场。时近傍晚,男主人正骑马去圈回他的牛和羊,女主人一边喂着鸡,一边在毡房里烧着饭,出出进进,忙忙碌碌。炊烟袅袅地升起来,让草原在安详中多了几分生气。
Tips:
新疆是个特别适合自驾的地方,多数地方路况良好。如果车好技高,也可以挑战更难一些的路段。天山有很多山沟,也有许多景区难得一见的景色。但坡路崎岖路况复杂,要避免雨雪天气,也要考量自己的车技和车辆的品质,量力而行,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