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炒肝,和一个传说有很大关系。清同治元年(1862 年),一个叫刘永奎的北京人,在前门外鲜鱼口里面开了个小酒馆,买卖不大也没起店名。刘永奎卖酒连带卖“折箩”。“折箩”就是从饭馆里打扫来的吃剩下的菜,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豆腐白菜都掺和在一起,再热一下,卖给那些没什么钱吃饭的人。这天,有个老头进来要了两碗“折箩”吃了,刘永奎没收他的钱。老人走后,刘永奎的“折箩”反而越卖越多。他一琢磨,那个来吃“折箩”的老头肯定是个神仙。于是,他就给小店取了个名叫“会仙居”。
炒肝调味
炒肝制作过程
后来会仙居由刘永奎传给了他的妻弟刘喜贵,刘喜贵去世后,会仙居由他的三个儿子经营。这兄弟三人好动脑子、喜欢钻营,他们看人家白水羊肉生意很好,便做起猪的“白水杂碎”生意来。但食客们对这种创新并不买帐,一碗“白水杂碎”只吃其中的肝和肠,猪心和猪肺吐得桌上到处都是。这时,一位经常光顾这家小店的记者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这个记者是民国时北京《晨报》的,叫杨曼青。他经常光顾一些北京风味小吃店,和刘家哥仨很熟。他给哥仨个出主意,让他们把白水杂碎中的猪心、肺去掉,只留肝、肠,然后勾一下芡,起个名字叫炒肝重新上桌。哥仨按照杨曼青的办法一试,顾客还真买帐。因为这种做法以前没有过,来店里尝鲜的客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这就是炒肝的出处。
2009年,重新改造修缮后的鲜鱼口重新开街。在这条被赋予美食一条街的街巷里面,餐馆众多,但得到老北京人认可的小吃店入驻的并不多,其中最出名的北京小吃,就数这家天兴居炒肝了。
京城里最早卖炒肝是会仙居,为什么如今最出名的反倒是天兴居了呢?天兴居是1933年开业的,相比当初在天兴居街对面的会仙居晚了50多年。
芡汁浓稠的炒肝儿
盛满炒肝儿的天兴居LOGO小碗
1956 年公私合营,会仙居、天兴居两家合并。合并初期,排匾上还同时有两家的名字。“会仙居”和“天兴居”分居上下,“公私合营”和“饭馆”几个字分居左右。1958 年,店面重新装修后,匾上去掉了会仙居只留下了天兴居。两家合并后,原天兴居掌柜的后人任经理,原会仙居技术最好的老师傅掌灶。两家的优良传统做法集于一体,使炒肝的风味更上一层楼。
餐饮的成败很大程度上在于营销。当年会仙居由白水杂碎改做炒肝时,由于炒肝制作起来比白水杂碎费工,成本也高,如果还用原来店里的大碗出售就会亏本。每碗长点钱,又怕砸了买卖。于是刘家哥仨特别定制了一种口大底尖的喇叭形小碗来装炒肝。这种碗看起来很大,实际量小,虽然每碗只卖两个铜子,但仍有利润可赚。吃时不用筷、不用勺,只需手托碗底,嘴唇沿着碗边转边喝,别有风味。《燕都小食品杂咏》中有首竹枝词,道出了北京人对炒肝的赞美 :“稠浓汁里煮肥肠,交易公平论块尝。谚语流传猪八戒,一声过市炒肝香。”
到天兴居的时候,对原料的加工就更为讲究。
天兴居炒肝制作技艺
天兴居炒肝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郑建华
天兴居使用的猪肠都要先用碱、盐浸泡,然后揉搓,清水加醋洗净,去掉肠子里的腥臭味后再下锅煮。开锅后用温火炖,炖时锅上盖一个比锅小一圈的木盖,使肠子熟透又不跑油。肠子煮熟后,切成5分长的“顶针”段。猪肝洗净后,用刀切斜片成柳叶状。作料制作时,要先将食油熬热,加上大料炸透后,放入生蒜。待蒜变黄时,立即放入适量的黄酱,炒好备用。原料、作料备好后,将切好的熟肠段放入沸汤中,放入炒好的蒜酱、葱花、姜末和切好的生肝,立即勾芡,芡要勾得稀稠适度。最后洒上一些砸好的蒜泥,炒肝即成。
炒肝都是卖一锅勾一锅,不能提前勾好,否则芡会稀懈,既没样又不入口。
说起来,炒肝是“名实不符”的典型例子。它的主料是猪大肠,肝不过是点缀而已,也没有炒的过程,而是煮出来的。
越是普通的东西,在老百姓脑海中的记忆越是深刻。就像炒肝,本是北京百姓的一道早餐食品,其材料也是最普通的猪下水和葱姜蒜之类的平常调料,却从清朝开始陪伴着北京人,走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充当着老北京著名早餐的角色。直到百年后的今天,它不但长盛不衰,而且得到了后人的发展。
天兴居前门店大堂
天兴居前门店门脸
1992 年,天兴居炒肝店被认定为“北京老字号”;1997 年,天兴居炒肝荣获“北京名小吃”称号 ;同年,天兴居炒肝被认定为“中华名小吃”。
如今,游人逛过了前门大街,想要品尝最正宗的北京炒肝,可以从正对着大栅栏东口的鲜鱼口西口进去,一直往东。看到那个门口挂着幌子的两层小楼,就到了天兴居了。
北京人常说,走进炒肝店,看一个人的吃法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不是正宗的北京人。北京人吃炒肝都是站着,既不用筷也不用勺,只需手托碗底,边转边吃。大家站在一起,有说有笑边吃边聊,互相品味着市井风情。正因北京炒肝的做法讲究但价格低廉,所以深受老百姓的热捧。一声过市炒肝香,这悠悠的炒肝香,在无数食者垂涎的同时,不知勾起多少人对那老北京历史的回忆。
外来的朋友或许喝不下北京小吃中具有代表性的豆汁,但可以选择炒肝来尝一尝。炒肝还是能适应很多人口味的,天兴居的炒肝也的确很美味。
郑建华荣获中国京菜名厨称号
Tips:
地址 : 北京市东城区前门鲜鱼口美食街 81-83
电话 :010-67116865,13521555195
时间 :6:30-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