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藏南旅游,喜欢看雪山峡谷的人通常对林芝情有独钟,喜欢看野生动植物的朋友则对墨脱心向往之,然而在林芝和墨脱之间的波密,其实是一个二者兼得的世界。在这里,无论是自驾还是步行,随便选一条地图上可以查到的路径,风光都不会让您失望。这里的海拔也不算太高,密集的森林提供了大量的氧气,令人神清气爽,当然也是野生动物尤其是鸟类的天堂。
墨脱鸟多,还有很多稀罕的,可看不到也枉然。波密的鸟儿就不一样了,能在一株杉树上看到100多只雪鸽;而且,本来只看见一只交嘴雀,结果灌丛里又蹦出来喜山红眉朱雀、白眉朱雀、黄颈拟蜡嘴雀等等。在这样的地方观鸟,有没有觉得自己被大自然格外眷顾。毫无疑问,波密才是我心中真正的西藏观鸟圣地。
嘎龙寺
我们是扎墨公路恢复通车之后第一辆离开墨脱的车,为此披星戴月。嘎隆拉隧道北出口的这场雪,定然是波密的神明为我们安排的盛大回归仪式。白茫茫的山前,一群黑色的牦牛散落成点,一排白色的佛塔融入大地;天空中,高山兀鹫背负着人类灵魂,在地与天、过往与将来之间飞过。灰蒙蒙的天空下,唯有嘠龙寺的红墙金顶永远明丽。
那天在嘎龙寺,我没找到路德雀鹛,还没来得及心生沮丧,老天就送来一只高仿版的还同样相当罕见的高山雀鹛。嘎龙寺周围偶蹄类动物不少,也有血雉这样吸人眼球的鸟儿,不过此刻太冷,动物们也不肯出来,就连僧侣们也大多还在屋子里,等着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酥油茶呢。寺下浅浅的溪流绕着山向北流去,它们会在山下汇入帕隆藏布江,然后向西流进雅鲁藏布江,再掉头南下,与万千水力一齐劈开山峦进入墨脱。都说道法自然,我看佛法也是如此,山再高也挡不住这里的溪水向南“翻越”。
晨起拾柴火的年轻喇嘛与我们在林间小道上相遇,一边抖落身上的雪花,一边报以羞涩的微笑。他们在这里生活得平静而单纯。
扎墨公路波密段
扎墨公路波密段极美,但大嘴乌鸦的叫声又委实让人难受。这里的雪山可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这里的流水细腻柔美,这里的森林仿佛是少女的鬓发,松萝是摇曳的簪花,美得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
从流石滩到河谷,从岩石的罅隙到红松树顶,那些有翅膀的鸟儿在山谷里漫游、歌唱,它们就是我的眼睛和灵魂。红腹红尾鸲站上每一个灌丛顶部,水中的河乌也上下游来来回回地钻进钻出,它们都在大声朗诵着我为这片山谷撰写的情诗。
冬季的山是“坚硬”的。大树杜鹃油亮的绿叶虽未曾凋零,却也因扛不住寒冷而内卷下垂,摸上去硬邦邦的,不过等到春风吹到此间,一切都会不同,世界会变得柔软。柏拉图说人类看到自然美景而落泪,是因为灵魂感受到了记忆里理想国的存在,或许吧。单单是想一下满山遍野的花儿,还有温暖的阳光,也让人心向往之。
多东寺是嘎龙寺的上寺,也是波密最重要的寺庙。寺庙院墙上诸多极为精彩的藏传佛教石浮雕令其与众不同,更特别的是一群生活在寺庙前的猕猴(西藏亚种),它们既能与僧侣和信众们打成一片,也能忽然间集体抽身,顺着栏杆外的大树慢悠悠地走回森林,一派来去自由的架势。它们会在树上小憩然后突然“发癫”,让人意识到它们野性难驯,并非人工圈养。猴王始终盯着它的族群,监管着任何打闹以及与人类之间过于紧张的行为,时不时发出警告乃至威胁,操心得很。最开心的肯定是那些小猴子了,无拘无束,上蹿下跳打打闹闹,累了就找到妈妈的怀抱蜷起来睡一觉。都说“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此话不假,单是看着它们我都已觉得快乐。
前山被猕猴们占据,鸟类就只能汇聚在寺庙的后山上。它们是不安分的,尤其是各种山雀,叽叽喳喳的,一点儿也不清静,后来我才恍然大悟,或许它们是在“辩经”呢。在墨脱的时候,白颈鸫站在山巅的高树顶,居高临下像一个个神祇;在这里却变得非常亲民,一动不动站在路边……
Tips:
1、游览波密最佳方法是自驾。可以乘坐飞机先抵达林芝,然后租车自驾前往。沿途几乎与帕隆藏布江平行,一路雪山大河,风光迷人。岗云杉林就在林芝到波密的途中,导航即可,当地也有民宿。
2、从波密到嘎隆拉隧道口海拔提升速度很快,要注意预防高反。这一路风光俱佳,车辆虽不多,但道路不是很宽,尤其是早晨,很容易有浓雾,因此选择停车地点时需要格外注意。
3、嘎龙寺就在嘎隆拉隧道口附近,寺庙周围的森林边缘可以观察到多种鸟类,运气好的话,周边山峦上还能见到不少野生偶蹄目动物。
4、穿过嘎隆拉隧道就是墨脱地界。由于此段公路实行单双号分开的单向通行政策,若无前往墨脱的计划,游览嘎龙寺景区后切勿驱车进入隧道,否则当日无法掉头返回波密。
5、多东寺院墙上的藏传佛教石浮雕值得仔细欣赏。猕猴主要集中在寺院大殿前,野性较大,不建议逗玩;鸟类主要集中在后山。多东寺也是俯瞰整个波密县城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