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万五千里长征中，四渡赤水是3万红军在40万敌军围堵剿杀的长征中一场最为关键的转折性战役。在四渡赤水90周年之际，我重启长征路，再次寻访当年红军长征四渡赤水的故事。

土城、丙安之一渡赤水

遵义会议后，中央红军攻克娄山关后来到赤水，为进入四川与红四方面军会师发动了土城战役。但因情报错误，红军此役折损兵力4000人，被迫撤退，开始从土城元厚一带一渡赤水。

土城的名字听着很土，第一次拜访因道路塌方，不想绕路的我便忽视了它。然四渡赤水绕不过土城这道坎，当我多年后走进土城时，才知土城是一座有2100年历史的文化名镇，历经古夜郎国、古习国，后因元末在此发现大量土夯城墙而得名。土城因赤水航运而兴盛，形成了旧时古街上“十八帮文化”，这里不仅有百年盐帮、布帮、米帮、经纪帮，还有袍哥船帮、酒帮、古驿站，千年宋窑里的酒罐摆满坛。

走在红运街上，这条约3里长的石板街东西向贯穿整个小镇，街面皆为老石板铺砌，依河向蜿蜓曲折，随地形高低起伏。在安静的街角漫步着，品一口当地特色小吃高粱苕汤圆，蹲在小巷里和摇尾巴的哈巴狗儿打个招呼，然后和街坊邻里摆龙门阵。来到这里，仿佛就是一场优哉游哉的慢时光之旅，邮局的老邮筒上写着穿越时空的邮寄，映衬着老墙上“任时光老去，我在土城等你”的字样。土城四处流淌着满满的爱意，处处透着一股沉香味，悠然而久远。我喜欢的古镇模样，原来躲在这里。

在小镇巷尾的深深街角，几位老汉围坐在老旧的四方桌旁，嘴里叼着烟斗，手里端着大碗茶，互相唠着磕，烟丝的青烟绕过满是皱纹的眼角。见我探头探脑，老汉问我在寻什么？我问有没有毛泽东当年的住地，老汉指着身后的房子：瞧你，这不就是吗？哈……得来全不费功夫！来到院中，踏上老旧的台阶，陈年的老门板房直立在岩脚下，静静地守候着时光，仿佛还沉浸在那惊魂一瞥的岁月里。这个当年的绸缎铺屋后有一个天然的拱形岩洞，现在是四渡赤水陈列馆，已成为全国重点文物单位。1935年1月28日，毛泽东、周恩来就在此屋指挥了土城战役，川军突破了青杠坡杀入城中。大雾笼罩下的小城硝烟弥漫，挺着大肚子已近临盆的贺子珍在混乱中被川军一把抓住衣袖，她靠甩脱衣服才在浓雾中侥幸逃生。谁能想到，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生死大战，当年战马的嘶鸣、满街飞的流弹、震天的喊杀声如今已沉寂在悠悠的赤水河中。赤水两岸如火般的丹岩，就仿佛是90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红色印记。

沿赤水河下行仅50公里，到丙安古镇，两个古镇互为掎角之势。丙安与土城相比小了许多，与其说是古镇，倒不如称古村更贴切些。丙安贴着赤水河山崖丹岩而建，只勉强挤进去一条窄窄的小街。走进丙安沧桑的古寨门，沿着仄长幽深的古街踱步着，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吊脚楼，东檐已快触摸到西檐，街道直接利用两旁的房屋拉起防晒网。房屋下的居民扇着扇子品着老茶，端坐在小板凳上聊天，中间过道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无形中拉进了主客间相互寒暄的距离。地形狭窄，谷深滩险，临江的房屋不得不临崖撑木而建，因此除了丹岩赤水，临江一排的吊脚楼成了丙安的标记。历史上丙安为川盐入黔的重要驿站和商品集散地，被外界誉为“明清建筑与历史的活化石”“千年军商古城堡”。

丙安周边有着众多独具特色的景致：赤水丹霞景区、桫椤国家级保护区、竹海森林公园、燕子岩国家森林公园、红石峡等，让赤水成为贵州美景最为集中和浓缩之地。丙安有全国唯一的红一军团长征纪念馆，这里曾是红军攻打赤水城的指挥部。此时的丙安静谧而古朴。

鸡鸣三省大峡谷、扎西古城之二渡赤水

当年中央红军撤出土城后，被迫一渡赤水进入鸡鸣三省一带，连续召开了多次会议，称扎西会议或鸡鸣三省会议。因这一带实在太偏僻，且当年四川在云南还有块飞地，因此直到现在，会议地点至今都在争论之中，这也成为我此行的一个目的。

鸡鸣三省大峡谷位于四川叙永、云南威信和贵州毕节三省交界处，峡谷由倒流河、渭河汇流成赤水河呈“丫”字将三省分开，无论悬崖村落的哪只公鸡打鸣，三个省都能听见，因此这里称为“鸡鸣三省大峡谷”。按照导航，我来到贵州毕节，毕节地处乌蒙山腹地，是中国典型的岩溶山区。毕节最早抢注鸡鸣三省的金字招牌，将峡谷悬崖上的迎丰村改名为鸡鸣三省村，并在2016年打造鸡鸣三省红色旅游景区。

正因为贵州的先入为主，让大家都认为鸡鸣三省会议是在这里召开的，但大部分研究学者并不以为然。当我来到这里时，也发现诸多疑问：鸡鸣三省峡谷中，川滇两省较为低矮，唯贵州这边的悬崖陡升，可雄视川滇两省，当年红军在围追堵截中多次边转移边开会，如此急促怎么还可能爬上高山之巅来开会呢？另外如果真在这里开会，那必须再次跨过赤水河，这就不仅是四渡赤水的问题了。即便现在，在鸡鸣三省大峡谷从贵州来到川滇对岸仍不容易，因高差问题连高速公路都得绕道，倒是川滇的峡谷之间因同一高度而修建了鸡鸣三省大桥。从地势看，当年红军过赤水后经四川叙永在鸡鸣三省大峡谷进入云南威信进驻扎西顺理成章。在鸡鸣三省村，村委带我浏览了会议会址和陈列馆，5年前这里升级为省级保护文物，足见贵州的前瞻和良苦用心……

Tips:

D1：贵阳-140km-遵义。参观遵义会议会址、天主堂（红军干部大会会址）、红军警备司令部旧址、邓小平住址、红军街、凤凰山红军烈士陵园，晚登凤凰楼观遵义全城夜景。

当地特色小吃：捞沙巷小吃街（陈记蛋裹辉煌、老丁字口洋芋粑、德珍豆花面、刘二妈米皮、钟太怪噜饭、水城烙锅、正宗王记烤肉等）。

D2：遵义-50km-娄山关-220km-丙安古镇。参观娄山关战役遗址，入住及游览丙安古镇，参观红一军团长征陈列馆。

丙安特色小吃：烤豆腐、筒筒笋、竹荪乌鸡汤、陈记安顺夺夺粉酸汤火锅、王记白水鱼。

D3：周边景区一日游（燕子岩、赤水丹霞、四洞沟、红石野谷等）。

D4：丙安-45km-土城。参观青杠坡土城战役遗址，入住并游览土城。

土城特色小吃：苕丝糖、苕汤圆、猪儿粑、钵仔糕、冰粉凉糕、春卷、豆花饭、麻辣豆干、糟辣鱼。

D5：土城-赤水河旅游公路27km-太平古镇-108km-石厢子-20km-鸡三省大桥-55km-威信。游览太平古镇，参观四渡赤水太平阻击战遗址、鸡鸣三省会议旧址、鸡鸣三省大峡谷、扎西老街。

扎西老街特色小吃：扎西烙锅、油糕饵块、酸汤猪脚、铜锅洋芋饭。

D6：威信-130km-太平古镇-5km-九溪口-赤水河旅游公路20km-习酒镇阳雀岩观景台-3.3km-二郎镇红军渡口-赤水河旅游公路60km-茅台镇。参观九溪口红军一、二、四渡赤水遗址，红军大桥，赤水河峡谷两岸习酒、郎酒基地，二郎镇红军二、四渡赤水遗址，茅台酒旅游景区，美酒河峡谷景区，红军四渡赤水纪念园。

茅台镇特色小吃：紫云牛肉、合马羊肉、茅台豆花面、爆浆豆腐、酸汤鱼、鲁班鸡爪、茅台洋芋小卤味。

D7：茅台镇-24km-鲁班场-50km-金沙县-120km-贵阳。参观鲁班场白家坳战斗遗址、金沙茶马古镇。